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战火风云

高荣/回忆 高爱国/整理

2022年06月13日  浏览量:45

(上接第1820期)

五、除掉毒瘤

驻高庄的日本特务队,受天津海光寺驻屯司令部狼野多多良领导,与汉奸头子袁文会、宪兵队石苗勾结,还有汪伪派往天津的徐良关系密切。专门寻找猫三狗四之流,秘密发展特务组织,经常活动在高庄周围的李庄、大小柏林庄、赵家务等村。对我构成的危害越来越大。

1942年8月,我八联区建立区小队不久,区长李仲伦带领区小队二十几个人,住在了李庄村杨俊杰家,被特务队暗中发展的李西恩告密。警察所我地下人员张树提前获得情报,秘密到我小铺以买东西为名,报告了这一紧急情况,我叫李桂森以大乡丁摧民夫名义,赶在包围以前,通知了我情报人员杨俊杰,使我区小队在高庄日伪军包围以前突围转移。事后查明是驻高庄的特务队发展的李西恩向特务队告密,使我险些遭受损失。

日本特务队对我造成的危害越来越大,必需切除这个毒瘤。二联县县政府秘书李中西、农救会主任兼八联区组织委员李云祥和我进行了研究,决定集中力量打击特务队,开展一次配合行动。范合利用伪军身份,在伪军内散布,特务队妄图压制伪军得不满情绪,挑动崔玉文、蔡润山与日本特务队矛盾加深;李中西联系我先锋支队,张永福派队员设伏,打击特务队进行惩戒。经过周密的安排,四二年十月,由高庄村的副支书高振山、牛兴吉配合,先锋支队派五名队员,在特务队住处东边设伏;范合在东边岗楼上和伪军陈福禄值岗;徐振凯带着酒肉到特务队说事,夜间十一点,特务队送出徐振凯,出了门,徐振凯咳嗽两声(暗号)说:“别送了,回去吧,有事再找你们。”到拐弯又咳嗽两声,突然枪声响起,打死一名,打伤一名,徐振凯边跑边喊:“别打了,别打了自己人,别打了是自己人。”第二天,特务队说是李部队岗楼打的,把伪警备队告到霸县日军司令部,范合和值岗的伪军证明没有开枪,不知是什么人打的。崔玉文非常脑火说:“要是我打,死的就不是一个,该死。”李部队不认,反过来告特务队,扰乱皇军秩序、吸白面、勒索、欺压良民,双方矛盾更加激烈。

李中西亲自动笔,述说特务队罪状,发动二十几个村,把特务队破坏大东亚新秩序、胡乱抓人、倒卖白面、强奸妇女、挑拨伪军和皇军的关系等,写的清清楚楚。交给警卫员吴同林拿着叫各村签字,联名控告特务队。徐振凯拿着叫崔玉文看了,崔玉文看了非常高兴。我带着联名控告信,用小推车,推着二十个大西瓜,光着膀子来到霸县城内,给宪兵队送去,在大街上遇到了徐志山,(我派遣人员在宪兵队)我说:“给你们送来几个大西瓜,快去叫你们队长李义生我有急事。”李义生带着梁秀荣,找了个清闲的酒馆,按照李中西的布置,我把联名控告信交给李义生,叫他务必交到日本宪兵队指挥长斋腾手中。十天左右,李义生带着日本白翻译来到高庄进行调查,徐振凯找来几个村的联络员,我安排的酒菜,回去后两天,由斋腾亲自带队,开着三辆汽车,带着宪兵队,把特务队二十七个人全部抓捕,扣押起来。李义生、梁秀荣除将特务队枪支、弹药装走外,其他财物由高庄村处理。

驻高庄伪军崔玉文深感群众力量之大,为他除了心头之患。他向全队伪军下达三条命令:“一没有命令夜间不许出岗楼大院,二白天不许到各户乱串,三高庄属咱们管,不许外来部队抓人。”伪军小队长蔡润山找到范合交待任务,特务队所有财物不交给大乡,一律由高庄保公所接收处理。

高庄村派出牛步云、顾思伦两个管账的登记接收。按我和李中西,李云祥、高振山商量的意见,除家俱留给保公所外,按周围二十个村损失大小分配,由纪率珍、胡殿录负责通知连夜弄回。最后所余近万斤粮食,,由我和李中西商量分配给各村困难堡垒户,特别困难户每人五十斤,这在四二年大旱当下,解决了大问题,剩下两千斤粮食交给李中西、李云祥掌握支配。

第六章 共渡时艰

一、打破封锁

一九四一年“六、一二”大扫荡以后,针对敌人为强化治安、变编伪军、调动驻防、点堡驻守、条块分割、重点围剿、招降纳叛、安插敌特、推行保甲、步步紧逼的态势,我军主力转移到外线休整;少数投敌变节分子,脱离了革命,纯洁了革命队伍;我县、区武装化整为零,在广大群众的掩护、保护下,穿插在敌人的封锁线上,坚持下来的县、区干部,经受了考验,革命意志更坚定,斗争经验更丰富,我们的队伍更精干。

分区和十地委,根据形势的变化,制定了新的对敌斗争策略,把加强党的领导,坚持武装斗争,分化瓦解敌人,搞好统一战线宣传教育,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,做为重点。变换斗争形式,敌变我也变。对此分区把大清河以北十二个县,划分为三个联合县,以应对敌人的为强化治安统治的步步紧逼,大清河(白沟河)以西、泗小公路以南为第一联合县;大清河(白沟河)以东,牤牛河以西,津保公路以北为第二联合县;牤牛河以东中亭河以北为第三联合县。这样便于加强党的集中领导,便于县、区武装利用边界穿插活动,便利转移,择机行动,直抵敌后,为应对更为复杂的局面创造了条件。

原属霸县的一、二区和新雄部分村庄划为八联区,辖九十九个村庄,区委书记吕峰、原二区委书记李云祥改任农救会主任兼八联区组织委员,李中西为二联县政府秘书,朱干改任二联县公安科科长,我和李玉和仍然从事隐蔽工作。这时工作任务加重,李中西、李云祥、李玉和我们四个人,研究确定了四项工作重点,一是继续抓好恢复党的支部工作,给党的支部交派任务,及时掌握党员的思想动态,逐个谈话恢复工作使用起来。二是发动群众,扩大我们的依靠力量,建设堡垒村,保护好县、区干部,扩大活动范围,动员群众支持抗战。三是扩大情报网点建设,扩大到原一区活动范围,把八联区敌我活动情况掌握起来。四是除奸反特,瓦解敌人,争取一切可以团结利用的力量。

十一月,王德玉驻高庄的伪警备中队叶永发调防霸县城内,陈景谦、朱保民等人驻守贾庄。范合随崔玉文中队接管高庄,一到高庄当天以买烟为名,来到我的小铺,取的联系,接受任务。自此,驻高庄据点内,又有了我们的内线关系。根据朱干局长的要求,我们要设法打通李庄、赵家务、宋村三个伪军据点内的关系,打通东西通道,打破敌人的封锁。

这时,根据我所掌握的伪军驻防情况是:霸县城内贾庄驻屯:李保伦大队,南孟驻屯:李保华中队,高庄驻屯:崔玉文中队,赵家务驻屯:王风英中队,宋村驻守:曹文浓小队,北落店驻守:张德胜小队,临津驻守:李大傻子小队,小柏林庄驻守:郭占元小队。李庄驻守:郑文超一个班。

由于高庄的秘堡做的好,政府秘书李中西、原二区委书记李云祥隐蔽在高庄,原二区妇女主任纪率珍、青救会干部李明远、分区敌工科刘广钰,自李中西来到高庄不久也来到这里,开展活动。大家逐渐认识到情报工作的重要性。掌握好敌情、社情才是保护自己开展敌后工作最有效的办法,才能有效的分化瓦解敌人,有针对性的做好敌工工作。

刘广钰同志说:敌工工作,就是要深入到敌人据点,不但要了解自己,更要了解敌人;靠宣传我党的政策,对敌斗争有合作的一面,团结起来一致对外,对准日寇作战,中国人不打中国人;八路军打的是人民战争,八路军和老百姓在一起,谁好谁坏老百姓清楚,八路军就知道,吃到你头上你就跑不了;我们干的敌工工作就是受人民的委托,利用一些旧关系奔走调停,坚持各自政治主张,制止内战和骨肉相残。当伪军的也具有两面性,他们周围的亲朋关系都可以为我利用。申明大义、启发觉悟、交朋友;保持联系、不失原则、拉打结合;能拉及拉、能用及用、能使及使,拉之友、用之信、使之役。敌工工作和情报工作密不可分,情报工作是开展敌工工作的基础,分化瓦解敌人是一项非常重要的斗争策略。在刘广钰身上我学到很多宝贵的经验。

通过向刘广钰同志学习,经过我对驻李庄、赵家务、宋村伪军的了解,对打通这三条通道,起了很重要的作用。在刘广钰的指导下,由纪率珍出头,以同伪军家属叙家常,讲形势,讲我党的政策,指出路等办法,争取了李庄据点班长郑文超,表示愿为我提供方便。赵家务村南岗楼,班长李明灿,虽然和我们有关系,是李明远的亲兄弟,但这人胆小怕事,纪率珍把他叫到张宪周家,我和李中西同他谈如何使这个道口便于我往来通过,根据他的要求,我们派进张连会当了伪军,两个人配合,一般由张连会去办,他在背后暗中支持。

宋村岗楼小队长曹文浓,为人比较随和,自从来到宋村驻防,就见到了自己的老师祝寿光,原是我一区助理员。经祝寿光从中周旋,和县政府秘书李中西单独见了面,争取到曹文浓暗中协助,使我往来自由,有时还能为我带道,绕过敌人的追捕,有时朝沟东、沟西胡乱打几枪,演饰其值守行动,暗中给我提供些弹药补充。北落店据点是我们的行动障碍,曾多次打通关系无果,按照朱干的指示,我和韩茂摸清了该据点的人员、装备、值岗规律等情况,上报给朱干。四二年四月,我上报七天后,分区派二分队就将该据点端掉,缴获大枪十数支和全部弹药对伪军教育后遣散回家。伪军大队长王德玉非常脑火,后来抓住一个分区的侦探员,拉上了我,还有在高庄暗藏的敌特,也向驻南孟的伪军说我的坏话,伪军司务长王轩,把我弄到南孟岗楼。我就不认,一口咬定不知道。问我认识不认识钟德,我说不认识。其实钟德是我的化名,是在情报战线上的一个代号,隐蔽真实身份的一种策略,防止内部出问题,保护自己和家人,更重要的是保护组织不受损失。除单线联系的紧急情况,代号还要对上暗号才能确定是自己人。敌人没办法,把我关押了三天,分区敌工科刘广钰出面,找到王德玉和各方面关系,才把我要出来,王轩从中诈取了八百元。

虽然李庄有伪军班长郑文超给以帮助,自从换了小队长韩义勇,对该道口卡的很紧,效忠日寇,六亲不认,夜间派出一个班设卡、廵啰,限制我行动,经我们研究,朱干派人抓了他老婆,迫使他烦人保回,接受我约法三章,一、夜间不准廵啰,二、不准在路口抓人卡人,三、不准叫伪军到李庄、叶庄各户乱串。

高庄村虽然驻有日伪军岗楼,日伪军、警察所、大乡所和保公所,三百多人,但我情报工作已深入到敌人内部各个角落。原村保卫团变编伪军,我派遣人员陈景谦、朱保民、安泽如、小山、大勇、赵连池等变编后去了霸县;虽然李部换防驻进了高庄,有我们派遣的范合,又争取了小队长蔡润山、司务长蔡俊亭和班长李延年,基本为我掌握。

日军岗楼内有小勤务杨小练、伙夫高栓、高振,零活练志国、牛友司、李双歧。警察所有王树凯(党员)、张双喜、张树、练满堂、又团结顾百林。大乡所,郑兴桥、王汉章、牛宪周、李桂森、路义又争取了经济先生张超武、李振。这样在各个方面都有我们的眼线,对高庄敌情、社情掌握的一清二楚,第二党支部褚子光、高振山负责,外面越吃紧高庄住的我县、区干部越多。

二、敌后支队

张永福领导的抗日先锋队,先是由群众自发组织的抗日群体,和我党领导的自卫组织关系密切,逐步形成一个由我党引导的抗日外围组织,和我二区自卫大队配合过行动。队伍多时达一百多人,抗战初期编入我主力部队。

1940年10月百团大战后期,环境开始变的残酷,张永福因作战负伤,回到大柏林庄在家养伤,我二区自卫队也开始分散活动,在大柏林庄我们夜间开完会,天以快亮,吃完早饭,敌人突然包围了村子,挨户搜查。这时我和张永福、闫海明,正在一起,张永福要和我们一起转移,我说:“不行,你伤没好,行动不方便,快我把你藏好。”我和闫海明刚把张永福隐藏好,敌人快接近院子,我和闫海明冲出院外,对准敌人就是两枪,飞快的跳到村外大沟,敌人边追边开枪,我们凭借地理熟悉,甩开了敌人。天黑以后我又摸回到张永福家,一看张永福没事,这才放心。我说:“没想到敌人来的好快。”张永福说:“亏了你的办法,分散目标小,分散好转移,我还替你们担心哪。你们走后敌人翻腾了一阵子就去了下一家。咱们又躲过一劫,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跟他们干。今晚咱哥俩喝个痛快。”

晚上,张永福安排的酒菜,我们俩边喝边聊。说起当年我在区大队,他拉起抗日先锋队,有配合有分散,互相照应,相互支援。先锋队没有区的限制,新城、固安都有他的落脚点,参加先锋队的,哪里人都有。热血青年看到日寇的凶残,国民党军又放弃抵抗,节节败退,报国无门,能舍家的,不怕死的都跟着张永福。“胳膊”是张永福的绰号,除奸、反特都留下“胳膊”的名号,几十里都知道有个“胳膊”。张永福说:“现在不行了,好汉不提当年勇,等我伤好了,帮我介绍几个人,我还得把队伍拉起来。”我答应了他,四一年张永福伤好后,又拉起了四十多人的队伍。

张永福外号“胳膊”胆大、心细、义气、豪爽、直正,好打报不平,敢做敢当。张永福伤好后,凭借左手使枪,把从新拉起的队伍还叫“抗日先锋队。”副队长李佩芳,五十人上下,分三个中队,一中队长闫義芳,二中队长杨文玉,三中队徐宝义,并配备了党的工作指导人员,活动在二、三联合县之间,又叫永、固、霸抗日先锋队。

这是一支神秘的游击队,活动在敌占区,来无影去无踪,神出鬼没,飘忽不定,昼伏夜出的打击敌人和敌人周旋,配合我隐蔽工作开展,牵制敌人。敌人清乡清不出来,讨伐不见踪影,驻霸县的日寇拿他们没有办法。这支队伍时而化整为零,时而集合行动,在消灭敌人中发展壮大自己,敌人派出特务队拿他们也没有办法。四三年获得分区领导的确认,冠以“永固霸抗日先锋支队”番号。高庄是张永福的一个重要的隐蔽地点。

1942年3月,正当日伪军统治更加严密,春季扫荡又已开始,日伪军集中扫荡霸县城西地区,直接威胁到我二联县和分区隐蔽根据地的安全。公安科长朱干按照县委书记苏玉振的指示,认为,条件基本成熟,策动霸县驻南门楼一个班反正,以牵制敌人的力量,补充我先锋队人员和枪支弹药,打击王德玉的嚣张。

驻守霸县南门楼的伪军一个班,陈景谦、朱保民是我派遣人员,已做好大部分伪军的争取工作,随时和我还有李云祥保持着联系。什么时候把队伍拉出来?拉到哪里?在当时背景下能否站住脚?时间又不能拖长,此时王德玉刚被改编为伪警备队,在川越手下正红,此时行动,对王德玉是一个重大打击,又可以牵制敌人的春季扫荡。

朱干借当伪军的徐宝义回家之机,碍于同村乡亲,亲自找到徐宝义,晓以民族大义,说服徐宝义弃暗投明,徐宝义答应配合一起行动,走向抗日战场。

李玉和下午来到高庄,向我和李云祥交待紧急任务,于是李云祥派警卫员吴同林,立即动身到马庄辛家村,找我抗日先锋队张永福队长,速派人到大魏庄接收队伍。这天高庄村住下日本扫荡队,范合叫吴同林化装成卖菜的,把吴同林送出西门哨卡。吴同林,找到张永福,当晚派副队长李佩芳跟着吴同林赶到了大魏庄,村支书王德路、公安员刘德祥早已做好接待准备等候。

我负责向陈景谦下达行动命令,我和李玉和赶到王良庄,找到联络员高京,交待任务。趁着城门未关,一同来到城内,高京叫出陈景谦,我向他交待了县委安排的行动计划。陈景谦立即安排在朱保民站岗时,由黄风林打开南门,陈景谦找到徐宝义亮明了自己的身份,因这天形势太紧,当晚没采取行动,两天后陈景谦、徐宝义二人捆绑了班长范树才,带走所有枪支弹药,连夜赶到大魏庄,与我先锋队会合。

李佩芳代表支队部任命:徐宝义为三中队队长,陈景谦为指导员,朱保民为副队长。其他人集训后,由三人带领分散活动。陈景谦、朱保民完成派遣任务,顺利归队。

由我方策动的霸县南城门楼一班人反正,发生在五一大扫荡之前的三月,有力的牵制了敌人的力量。敌人集中五个大队,被我拖住了两个大队,打击了顽伪王德玉,失去了日本人的信认,瓦解了敌人。部分解决了我抗日先锋队缺少枪支的问题。

1942年春天大旱,人民生活极其困难,日伪军正集中开始扫荡,驻南孟的日伪军向临津、侴辛庄、郑各庄强行各派粮一万斤,三天后送到南孟据点。获此情报,由李中西安排,三个村假送粮,联系我先锋队张永福,设伏蹲守卡粮。这天,当伪军押粮车队出村不久,分别被我卡下,交给三个村我抗日政权,维护了群众利益,帮助群众渡过难关。

三、合力救险

1942年11月初,我抗日先锋队四十多人从马庄辛村,转移到大柏林庄。八日上午,突然被马庄一百多名日伪军包围,双方展开激烈战斗,我抗日先锋队在向东南方向突围时,遭受到小柏林庄伪军的伏击,副大队长李佩芳、一中队长闫義芳等十人壮烈牺牲,三人负伤,随转为防卫战。

这天,驻防高庄的日军去了霸县,只有四名日军,没敢出动。正当张永福三十多人被围困之时,范合获知后紧急向我报告了这一突发情况,当时李云祥住在张俊杰家,李中西住在我家、纪率珍住在高如家,我立即向他们报告了,这一紧急情况。李中西知道后,立即找到住在高庄村我分区敌工科科长刘广钰。我们几个在牛兴吉家火炕底下紧急商定,由刘广钰动员伪军中队长崔玉文也出动,明打暗保给以协助。从东面开始包围,朝上开枪,迫使张永福撤回村内,然后展开村落战。由纪率珍叫高如送出北门,找李庄伪军班长郑文超把她送到大柏林庄村北,直奔村南前沿阵地,向张永福传达正在制定的计划,叫张永福有个准备。

我分区刘广钰身着伪军服,找到伪军中队长崔玉文和小队长蔡润山进行动员。没等中队长崔玉文说话,小队长蔡润山说:“马庄的日本人太看不起咱们了,我们小队的战士们说,马庄的日本人不拿咱们当回事,咱们看热闹吧。贾玉堂的警备队已经占了咱们的地方,咱们一出去,还向咱们开枪,这口气不能忍。”崔玉文说:“刘科长,你们最好派人通知张永福队长,我们的队伍一冲,可别真向我们开枪真打。”刘广钰返回后,即刻派吴同林拿着李中西的信,通知张永福。吴同林跑的满头大汗,张永福看过信,命令队员,等东边枪一响,咱们撤回村内,抢占村西头,全力对负西边和南面的日伪军。蔡润山返回岗楼,向弟兄们一说,范合、李延年主动带道,直奔小柏林庄村北,截断了马庄日伪军的封锁,冲向大柏林庄,边朝天开枪,边喊抓活的,别让他们跑了。张永福随即组织队员撤回村内,崔玉文的兵也跟着进了大柏林庄村东头,给张永福留下一些子弹、手榴弹,接着跑出村外,真像被打出村一样。张永福趁机撤回村内,又获得弹药补充,随安排了街头巷战,配合演了一场明打暗保的攻防战。

南面和西边的日伪军被这突然变化,没来的反映,张永福就带领队员,撤回村内。南面和西边的日伪军也展开进攻,刚一接近村子,就遭受到伏击,打死一名日本小队长,打伤多人。这时天色将黑,日伪军又展开一次进攻,张永福边打边撤到村内,和敌人展开村落战,日伪军占领了村西头,怕再次遭到伏击没敢进村,气得哇哇怪叫,烧毁西头房屋几十间,抬着死尸和伤员滚回了马庄据点。

马庄出动的日伪军撤走后,驻高庄的伪军小队长蔡润山,给纪率珍留下些子弹和手榴弹,带队返回了高庄。李中西化装成看病先生,李云祥假称是请先生的,夜间通过了高庄的哨卡,来到大柏林庄,对张永福和队员进行了安慰。李中西委派纪率珍负责,带领我先锋队快过县界沟,转移到沟东,介绍了白天接到的情报,天亮以后八洋庄、昝岗和高庄的日伪军合围县界沟以西,准备消灭我抗日先锋队。当前最主要的任务就是保存实力,避敌锋芒。并明确这次受损失不小,一定要查明原因,消灭祸害。

纪率珍带着张永福三十多人,过了县界大沟,到了赵家务张申家,首先把三个伤员安置好。大家喝足了水,连夜赶到了宋村,找到祝伯勋、祝伯忠,把三十多人安排在两家秘堡和安全的地方。祝伯勋又找来,驻防宋村的伪军小队长曹文浓的老师祝寿光,由祝寿光出面亲自带着纪率珍,找到曹文浓说明情况。当夜曹文浓安排了十几个伪军,向县界大沟西又是打枪、又是投手榴弹,闹腾半宿。

第二天,11月9日,三股日伪军对大沟以西进行了整天围剿,逐户进行搜查,一无所获。傍晚驻霸县、南孟的日伪军返回时,顺路到宋村伪军岗楼廵查,曹文浓说:“昨晚一伙人要过大沟,叫我们打跑了,这不弟兄们一宿没睡,大约有三十多人,没敢过大沟。”霸县的日军给曹文浓补充了一些子弹和手榴弹,日本人走后,曹文浓把这些弹药全部转交给了张永福。张永福在东宋村住了四天,日军对西部清剿完了,张永福带领三十多人,安全返回到大沟西活动。

9日天刚亮,纪率珍上午先到了赵家务,给三名伤员请医上药,安置好。下午赶到大柏林庄,日伪军搜查已过,找来十几名乡亲,含着眼泪和李云祥我们一起,掩埋了李佩芳、闫義芳等十名烈士的遗体。当晚,纪率珍向李中西、李云祥进行了祥细汇报。我三名伤员在纪率珍的精心照料下,完全康复后,顺利归队,开始了新的战斗。

四、除奸反特

出卖祖国的民族败类,这些汉奸,人情事故他们懂,地理风俗他们熟,有些事可以瞒过日本人,可瞒不了他们;他们是日本人的爪牙,是日本人的耳目,是我们隐蔽活动最危险的敌人;他们出卖民族利益,自知勾当无耻,又非常隐密,这才是最危险的地方。

1940年10月百团大战以后,日寇对我十分区三角中心地区加紧了强化治安的统治,除疯狂的反复拉锯扫荡,驻屯清剿,还拉拢收买、威逼利诱、安插特务、利用汉奸等各种手段,破坏瓦解乃至妄图消灭我抗日组织。四一年“六、一二”大扫荡前后,我主力部队转移到外线,县大队化整为零,分散活动。县大队政委孔岫生带领五十余人的小股武装,活动在霸县城西一、二区之间,被敌人视为眼中钉,肉中刺,跟踪监视,压缩活动空间,妄图一举消灭。

孔政委、赵贺斋带队,在侴辛庄计划夺取南孟伪军押粮的车队,被汉奸告密,不但破坏了我们的夺粮计划,使我受到三股日伪军的包围,造成十几名战士的损失。四一年九月,从临津转移到前后狄庄,又连续三次被敌人跟踪,三次突围脱险,可见暗藏的敌特、汉奸危害之大、隐藏之深。除奸反特,也必然成为了我们情报工作的重要任务。

四一年八月我刚回到高庄,发现我分区五总队的焦杰也来到这里,投奔到他哥哥焦配生家隐蔽,经焦配生引见,和驻高庄的伪军中队长叶永发打的火热,吃吃喝喝,拉拉扯扯,群众反映强烈;焦配生乘机大肆宣扬,他是红黑两面吃,哪边都有人,都能办事,借机骗取钱财,捞取好处,造成的影响更坏。牛兴吉多次和我说:“得尽快想办法,不然准坏事。”为预防不测,县局将此情况报告给了分区,随派人令其归队,对焦杰进行了批评教育。不久,焦杰果然叛变,投靠了王德玉部,在南孟当了伪大乡长,避免了给我分区带来更大的损失。焦杰死心踏地的为日寇卖命,罪恶累累,解放后五五年被我镇压。

四二年我八联区区小队建立不久,区长李仲伦带领住在李庄杨俊杰家,突然被高庄的日伪军包围,由于我情报即时,使我险些受到损失,事后查明,是由天津特务队发展的李西恩告密所为,经县除奸科核实准确,随将其抓出除掉。

张风奎,外号飞毛腿。原是我二区自卫队副中队长,离队回家,暗中当了敌特,对我威害很大,自以为别人不知。经县、区研究,决定为消除隐患,区长张伞派区助理员胡殿录(严争)潜入南孟敌人据点,找到张风奎,邀其区长有要事相商,途中将其处决,布告于众,群众听说后无不拍手称快。

大柏林庄刘杰被天津特务队拉拢、收买,经我方教育后,翻然悔误,亦能我利用,随悔过自新,为我提供了特务队很多有价值的情报。

四二年大旱,张永福先锋支队正困难时,向高庄要粮五百斤,徐振凯召集二十四大家开会,有人反对,徐振凯义正词严的进行说理斗争说:“我这个当保长的谁说都的办,给日本人交粮你们不反对,给张永福你们就反对,我看目地不纯,要么我就告诉抗日政府是你们谁不叫给,别怨我徐振凯不给情面,也别挤兑我徐振凯,我徐振凯天生就不吃这一套。”二十四大家乖乖的按合理负担摊派了五百斤玉米面,由大乡丁李桂森送到了小柏庄,交给了张永福。

四二年十一月八日,我抗日先锋队在大柏林庄,被马庄日伪军围困,遭受到重大损失,是当时发生的一起重大事件,引起了二联县县委的高度重视,随责成我情报组配合先锋队展开调查。经查明系由焦配生为报复我先锋队,配合消灭了天津特务队,焦配生和李四失去了跟天津特务队暗中勾结,互为利用的靠山。焦、李怀狠在心,但又怕暴露身份,焦假称出诊,特意跑到马庄据点告密。之后,焦配生又和驻霸县的王德玉暗中勾联,怀疑是我打死了驻高庄的日本小队长加那、班长一刀三,随将我等十六人抓捕到霸县扣押,更加引起公愤,县政府秘书李中西,根据群众的反映,随由抗日先锋队将其抓捕,进行审问,供述罪状事实清楚,交出特务证件,随将其两口子处决,李四交出特务证,教育后管制。

五、斗智斗勇

四二年九月底,日本小队长宫下和加那换防,加那原来在南孟驻守,开始是个班长,后升任队长,是个色鬼,在南孟民怨极大。来到高庄恶习难改,整天到各户乱串,天主教堂每逢贴礼集会,他都在人群中找花姑娘,直闹的年青妇女都躲藏起来。一次正遇到于家庙佛教徒集会,大姑娘、小媳妇穿戴整齐,参加活动。加那腰西腰西的,摸摸这个,搂搂那个,大家毫无防备,加那哈哈大笑,众人急忙躲避,一轰而散。

事后,加那召集大乡、二十个村的保公所联络员开会,以给皇军洗衣服、做零活为名,叫各村出派花姑娘。二百户以上的出三个,一百户以上的出两个,一百户以下的出一个,挨村轮换。不给就打炮,轮到那村就打那村。大家一听觉得这事不好办?看透了加那的用意,都说得回去商量商量。加那说:“没得商量,给皇军服务是应该的,就象你们为皇军效力,大大的有奖的给。”大家明白这都是借口,有的说这件事得准备准备。加那腰西腰西的叫警察所拿来户口册子,亲自点名安排。

十二月三日开的会,规定从十一日开始:农历十一月四日;十一日:于家庙、摆渡口各一个;十二日:前狄庄、后狄庄各一个;十三日:小柏林庄二个;十四日:大柏林庄二个;十五日:临津三个;十六日:李庄二个;十七日:高庄二个;十八日:叶庄二个;十九日:夹河三个;二十日:岔河集三个;十一日:侴辛庄二个;赵家务、郭家务、南岸、张庄、刘庄、顾庄、曹庄等七个村,先做准备,等下次安排。

一出日本岗楼大门,大家议论纷纷,有的说:“这是要咱们一死,怎么也不能送。”有的说:“回村再商量。”也有的说:“看来非得找抗日政府不行了,叫他们给想办法。”村中群众听到消息后,炸开了锅。有的逃到远处避难,有的躲藏起来投奔亲戚,小媳妇回了娘家;村中妇女干部纷纷站出来反对,说:“要送先送我,带着刀子、剪子和狗日的拼了。”

区委书记吕峰,根据群众的要求,和组织委员李云祥商定开个紧急碰头会,约定五日夜间,在小柏林庄刘汉武家开会研究。吕峰主持,李中西、李云祥、王履君、纪率珍和我共六个人,刘汉武放哨。大家研究坚决维护和保护群众,使群众人身安全不受侵犯,自己的姐妹不能受辱。揭穿敌人的阴谋,抓住敌人不敢声张的弱点,提出几条意见,见机行事。一是拖,叫各村软磨硬抗,拖着不给送;二是藏,动员年青妇女躲藏起来,保护不使意外发生;三是打,组织必要的打击,动员我们能使用的力量,联系县大队、抗日先锋队,公安除奸队,必要时配合打击惩戒;四是,要求各村组织奋勇队,发动群众多想办法。这些应对办法灵活掌握,目地就是不能让敌人的阴谋得逞。会议开了整整一夜,天快亮时各自返回。

县政府秘书李中西、县农会主任兼八联区组织委员李云祥,我们找到分区敌工科长刘广钰,决定用明打暗保的办法进行阻止。李中西给我“抗日先锋支队”张永福写的信,叫张永福做好支援准备。

眼看快到了十一日,吕峰又做了于家庙保长张宪文的工作,叫他一定要顶硬点,不要怕。十一日加那也知这事不光彩,不敢声张,亲自带人到于家庙一看,别说年青妇女,连老太太也没看见一个,气的把张宪文带到了高庄,夜间向于家庙、摆渡口打了四炮,叫拿人兑换张宪文,由徐振凯出面说好话,才把张宪文放回家。

十二日该前后狄庄,由联络员张歧出面应对,这个人能说、会说、能磨、嘴甜,天刚一亮,早早的就来到了日本大院,要求再给五天准送,日本人不信,派人到前后狄庄查看,正好和朱干带的公安武装人员相遇,双方接了火,受到阻击。

十三日小柏林庄刘树德、刘步周先到了日本大院,说妇女白天怕见人,不好意思,愿意晚上在来,等到晚上早以和张永福约好,打枪制造拦截的假像,伪军范合、李延年冲出岗楼也假装追击,刘树德装做跌伤了腿,跑到日本岗楼报告。

十四日临津报告也被卡去了。加那说:“西边有张永福卡,东边的也卡,瞎说,瞎说的。”三个日本兵打联络员徐玉恒,徐玉恒结结巴巴的说:“太君、太、太、太君,你们先、先休、休、休息下,再、再、再打,消、消气、再、再打,真的,真的不是、是、是瞎说的。”日本人说:“八嘎,滚蛋。”

十五日李庄借口,前天晚上枪一响,都说八路军来了,又要打仗,把人都吓跑了,又过了一个村。加那说:“别的村不好办,看你高庄怎么办?”

这几天,纪率珍叫徐振凯带着找到教堂神甫普怀恩,讲明中国妇女不能叫日本人侮辱。我们要把青壮年妇女带走,什么时候好了再回来。普怀恩说:“我们可以自己想办法保护的。”纪率珍问:“你怎么保护?”神甫说:“我们也有地下屋”。纪率珍说:“是否带我看看?”看了以后纪率珍说:“再挖三个这样的地下屋?”神甫点头同意。普怀恩说:“中国妇女不简单,是真正救国的,了不起,日本人在这长不了。”这时高庄村一半以上的户都挖了可以藏身的秘堡。警察所的刘宝昆查户口,正碰见王士贤家叫九姑的正要到夹壁墙里躲避。刘宝昆说:“别钻了我们又不是日本人。”于是告诉手下的弟兄们:“咱们都有父母姐妹,这都是叫日本人逼的,看见了谁也不许对外说。”

十六日徐振凯来到日本岗楼,要求再宽限三、五天,三天过去了,我和李中西商量在拖也不是个办法,决定叫徐振凯以把全村青壮年妇女登记为名,把焦配生的两个小姨子填上,晚上抓阄,设计好全写的是小三和小五。二十一日徐振凯带两个日本兵去叫小三和小五,找不着跑了。把焦配生弄到日本大院,挨了一痛整。加那说;“焦桑,你的良心坏了,你的说花姑娘大大的,叫各村送好好的有,我看你的姨娘就好好的。”群众说:“这叫自作自受,整到自己头上来了,活该。”日本人还说:“徐的大大的好,我们相信的。”加那叫徐振凯在教堂内找,定好礼拜天他在教堂外等着,念完经后青壮年妇女都藏在了教堂的秘堡内,出来的都是五十岁以上的老太太,一百来个。加那也犯了难,问徐振凯:“青壮年妇女们呢?”徐振凯说:“全叫焦配生家带走了。”(未完待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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