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战火风云

高荣/回忆 高爱国/整理

2023年04月10日  浏览量:10

(上接第1836期)第一期是在米家务一带的米黄庄集结举办,县、区、村干部一百多人,县、区干部占三分之一。分两个班,村干部培训一个月,计划举办三期。我兼任一班班长,白天隐蔽在青沙帐里,夜间集中讲课,讨论。有时校部领导讲课,有时请领导讲党的知识和对形势的分析,以及对敌斗争策略,从理论到实践,来提高大家的思想认识。文化高的做个笔记,我就靠认真听,死记,反复想。大家非常珍惜这难得的宝贵时间,敌人还不断的清剿扫荡,我们就和敌人兜圈子,这样我们坚持了有二十几天。

五月底,党校学员分批转移到东淀大苇塘,这里学习比较集中,十地委也相继来到这里。为进一步恢复十分区的工作,又把王光侠领导的四十三区队调进大苇塘整训,等待时机配合外线作战。在大苇塘我们一边学习,一边配合分区的出击活动,学习紧张有序,但又充实乐观,条件虽然艰苦,但也乐在其中。

党校住在菡荚地,学员们靠自己动手,用苇子搭起了遮雨棚,我住在下赵房南边的一个小村,是姜寿民的家,那年他才二、三岁。我们白天受党训,夜间配合区队深入到附近村庄,发动群众,宣传抗日,进行高房广播、写标语、召开各种类型会。住在黄庄子的黄锡标,为我军掌握,我司令部还可以给附近楼上的伪军下命令,还能把楼上的伪军叫来接受抗日训练,给伪军规定约法三章:1、不打八路军、不抓抗日干部;2、不阻拦我军行动,暗中协助,提供方便;3、不危害和勒索老百姓。经过教育和争取的伪军,还能为我军传送情报,为我军作战提供方便。

四三年七月,我们党校配合第二次伏击日本包运船,就是利用下马头伪军工事、掩体等物为我提供方便,战后我带着一百多名学员,搬运战利品。党校分得一些大丝蚊帐、白面、生猪等生活用品。

到苇塘学习受训的学员有二百多人,其中一半是带枪的县、区干部,学员在党校学习时,旷政委给学员提出的学习重点是:1、党的基本知识。2、坚持群众路线,依靠群众,放手发动群众,一切为了群众。3、爱国主义教育,为民族解放奋斗。4、学习、提高对统一战线的认识。5、发扬革命传统,艰苦奋斗精神。6、民族气节和纪律教育。7、有关政权建设的内容。全校学员,根据学习重点,划分小组进行认真学习讨论,在提高思想认识的基础上,极积行动起来,配合部队,夜间站岗放哨,严防敌人突然袭击。

在大苇塘其间,粮食紧张,我到下赵房去借粮,只借到二百斤,实在拿不出来,要把五亩大坑的藕叫我们挖着吃,因不到踩藕的季节,我们谢绝了。就带着学员,下河逮鱼,挖野菜,用来充饥。生活虽然艰苦,但又热情高涨。白天日晒、夜间蚊虫叮咬、风餐露宿、风雨天淋透衣服,在无衣、无被、无粮吃、无药品,蚊子多、虱子多、伤病员多的环境中,战友们抗战热情高,胜利信心高,与敌人战斗到底的意志冲云霄。同志们说:“不怕水,不怕泥,没有粮食吃鲜鱼;陆上走,水里转,大苇塘里把兵练;苇子高,望无边,寻找机会把敌歼。”

七月份,学习了北方局和冀中区党委的指示,随后地委在大苇塘召开了扩大会议,有各县委书记、县长、大队政委、副政委、大队长,分区参谋长,支队长,住苇塘的县、区干部和学员。

旷政委三月来到十分区,先是在米家务一带活动了两个月,进行了充分的调查研究,已经熟悉、掌握了十分区的基本情况,这次会议针对当时对敌斗争状况,作了重要讲话。会议决定:1、克服只讲隐蔽躲藏,保存实力,不敢斗争的右倾思想,要极积开展以武装斗争为主的各种形式的斗争。扭转被动局面,抓住战机打击敌人。2、巧妙的掌握和利用两面政权,针锋相对开展斗争。3、灵活运用挑帘战、单打一、化袭、奔袭、伏击、连环作战,等各种战术对敌进行打击、袭扰。4、巩固、建立隐蔽根据地,建好堡垒村,扩建堡垒户,在已建秘堡的基础上,挖好地道,作好应对万全准备,摸索地道的经验。5、打击敌人的经济掠夺,勒索,切实保护群众的利益,改善人民的生产生活。6、讲究对敌伪军的斗争策略,拉打结合,对敌进行分化瓦解。7、支持、作好外围军的工作。

会议后,我三支外围军获得了首长的肯定,并得到快速发展。分别是:黄九征领导的东进支队,张永福领导的永、固、霸抗日先锋支队,郑敬智领导的新、雄、霸抗日先锋支队。(四四年恢复三十五区队,政委赵绍昌,区队长曹玉振,副队长张永福,参谋长孟宪良。张永福领导的抗日先锋支队编为该区队的第三大队。此时我三支外围军全部升编为主力部队和县大队。)

在轮训区村干部其间,除学习了解、掌握政策、时局、纪律、斗争策略,还多次配合分区支队活动。配合六十六大队在任庄子、王圪垯、下码头,两次袭击日寇包运船。经过培训和实际锻炼的县、区、村干部,大部充实到县、区任职,为我恢复地区做好了思想、和组织上的准备。

那时选派干部非常严格,必需经过一线考验,立场坚定,对党忠诚,服从组织和纪律,敢于对敌斗争,宁死不屈,为党的事业奋斗终生。基层党的干部有脱产,半脱产,脱产就是全身心投身革命,军、工、抗属由政府组织代耕,本人实行供给每人每月三十斤小米,三、四元零用,按三大纪律,用来补偿吃住农民住户损失支付。半脱产只是补偿个人因公造成个人的部分折损。各级干部略有差别不大,没有争功劳,讲待遇,挑工作的现象。我们的干部只是按照年龄、身体、能力、家庭、需要,力尽所能,一切服从组织。

东淀大苇塘党校计划举办三期,因形势的变化,实际只举办了两期。参加学习的有:

前狄庄:冯泽营、赵文荣。后狄庄:冯前、马权。

东北岸:杨景云。田各庄:王荣。赵家务:郄宝斋。

叶庄:王立群。临津:刘祥。南岸:韩凯。

于家庙:梁玉。李庄:李少恩。桑园:田树衡。

王铺头:王连江。宫岗:董风成。开口:石保丰。

北沙口:陈志清。沙辛庄:刘奎。洪城:徐文企。

孔码头:王德生。蛮子营:李景山。西昝:郭玉书。

杨庄子:曹庆申。相庄子:周勤。板西:张桂春。

米南庄:魏树华。南沙口:邓荣。八洋庄:周建。

县公安科徐贺祥,韩茂、高振刚、马权、郝仲、宋万祥、朱志和等。

3、突击化袭

一九四三年八月初,为支援各友军作战,主动出击,牵制敌人,旷政委和刘秉彦司令员决定,经过前期侦察,在摸清敌人的活动规律后,奔袭杨柳青日寇一个小队,伪军一个中队和伪警察所,重点是日寇一个小队。

由我四十三区队配合警卫连,乘船沿着堂二里、王庆坨以南前进,化装成日寇个一个扫荡队,顺大清河坻达杨柳青,上岸后,天将拂晓,浓雾迷蒙,排成二路纵队,直奔日寇一个小队和伪警察所,另派一个班绕到镇东北,执行炸断铁路任务,还有一个宣传小组,到大街上写标语、张贴标语、散发传单、口号、宣传演讲。我党校派出十五名同志配合了此次行动,同时组织了后勤、担架队,跟随大部队行动。

当我部队进入到大街上之后,有的敌人还在茶楼酒舍畅饮,有的在花街柳巷潇洒风流,勾肩搭背,当场被我擒获。伪警察局还真以为是皇军大驾光临,叫醒熟睡中的所有警察,排成一队,七十多人,乖乖的缴枪投降。

对面的日本住院,只有一个日本哨兵,发现我们不是日本小队,惊慌失措,胡乱打了几枪,被我击毙。其余的都在睡梦中惊醒,没来的急穿衣,在一片混乱中,被我打死打伤。此时街上一片混乱,东北方向传来巨大的爆炸声,爆破组顺利完成任务。各战斗单位按计划集合队伍,押着俘虏,带着战利品,胜利返回大苇塘基地。

这时敌人增援的汽车、铁甲车、汽船,一齐向杨柳青开来,他们收到的只有我们散发的传单,打倒日本侵略者的标语,还有被我击毙的遗骸。

奇袭杨柳青的胜利,给驻天津的日寇一个重大打击,对我又是一个极大的鼓舞,牵制了敌人,给兄弟战区减轻了压力,打乱了敌人的围剿计划。如我所料,敌人把附近各据点出动的扫荡队大部调回,集中大约一万多的日伪军,分别从静海、任丘、大城、武清、新镇等地直奔大苇塘扑来,张开血盆大口,妄图把我新开辟的住地一口吃掉。能把大批的敌人吸引过来,这是战役配合的需要,把敌人拖住,为我争取了时间。

4、迷魂战法

旷政委是一个身经百战的老战士,深谙兵法,深谋远虑。把大批的敌人吸引过来,是为我提供了战机,面对众多敌人稳而不乱,必需按照自己的打法,你打你的,我打我的。把敌人调动起来,整个形势就会出现新的变化,就会出现新的战机。派我主力深入敌后,寻找战机,粉碎敌人的扫荡。同时把我们培训的骨干,派往各地为恢复地区做好前期准备。

面对众多的敌人,要利用好地理条件,和我游击战法,开展区域游击战。只留下地域较熟悉的,褚国恩带领的文安县大队,在大苇塘中心保护分区司令部、党校、医院、后勤等机关。抽出党校带枪的干部配合行动,分成若干个小分队,二十人一组单独活动。一场围剿与反围剿、包围与反包围在大苇塘展开。

日寇也象和其它扫荡一样,先把你围困起来,飞机、大炮、铁甲车。敌人首先出动飞机侦察,我们化分的小组,隐蔽在芦苇棚里,敌人的飞机在上空盘旋,除了一片片芦苇什么也看不到。敌人架起高架子瞭望,都成了我们袭击目标,成了我们射机的活把子。敌人派出的铁甲车,遇到的是沟壑泥潭,毫无用途。敌人毫无目标,瞎子打炮,到处乱轰,见烟就打,抓住了敌人的规律,我们到处燃烟,专拣水边,炮弹落到水里炸起一个水柱,或入水不响,我们再捞上来,取出炸药,制成地雷,有的同志说:这叫燃烟借弹。也有的说:这叫燃烟耗弹。

敌人的飞机、大炮、铁甲车毫无所为,改用机枪扫射,步枪围攻,毫无目标,四处乱射。秋季的苇径又圆又硬,弹头滑着拐弯,顿时失去效力,敌人无可奈何。敌人逼迫老百姓带路,向纵深搜索,不是泥坑,就是水泽,如发现我们潜伏战士留下的标记,便趁机蹓进苇塘深处躲藏,鬼子失去向导,迷失方向,前进无门,后退无路,东奔西撞,狼狈奔命。不是被我潜伏人员打死,就是被抓,当成俘虏。敌人围剿十几天,一无所获,但又无计可施。

随后,敌人强迫几个县的民夫,下令割掉几十万亩的苇子,砍掉连片的青沙帐。敌人的这一手实在厉害,孰不知人民群众永远是心向我们的,南、北楼的群众借打苇子之名,给我们送吃的,报告敌情,使我们进退有度。打苇子的民夫,不是借故打架、斗殴、闹事,就是打群架,消极怠工。我们的战士四处打枪,群众趁机乱跑,我们的侦察员化装成老百姓,混迹在群众中和民兵配合瞄准敌人打枪,杀死敌人,制造混乱。群众高兴的说:今天这出“芦花荡”演的真过瘾。

为了避免给群众造成更大损失,芦苇尚未成熟,过早收割容易烂根,成片死掉,周围群众赖以为生,必需保护群众利益,。我们的力量还不能发动较大规模的战斗消灭敌人,也不能和敌人长期对峙下去。通盘考虑,按照自己的部署,安排下一步行动计划。

安排一部分同志到地方开辟工作,此时我受地委派遣,到米家务进行地道试点,为分区、地委撤出苇塘进行前期准备。战斗部队集结隐蔽在大苇塘深处,释放一些经过民族教育的被俘伪军,让他们散布消息,说八路军被迫撤回到大清河南,他们是趁乱才跑出来的。还有的编造说,八路军没的吃,没的喝,被皇军困死了等等。

日本人开始有些不信,叫一些伪军带路,按照我们指定的路线,看了看被我们捣毁的几个草房子,这一下相信了我们八路真的过了大清河。认为真的是被他们打跑的,成了他们的赫赫战果,随后匆匆撤离我们的苇塘。战士们风趣的说:“旷政委《空城计》摆的好,敌人被我牵着跑,苇塘是我根据地,整编学习训练好,晚上睡个安稳觉,准打胜仗传捷报。”

有了苇塘做依托,十分区的恢复工作很快开展起来。我们派出到各县的工作组,在本地工作一段时间,再回到苇塘进行学习总结,交流经验。小部队到大平原打几个胜仗,再回来休整训练,游刃有余。县区干部到苇塘开会更安定轻松,讨论认真,再也不象四一年、四二年那样,两只脚板就是根据地,常年累月睡不上一个安稳觉。

这时,苇塘里又别有一番风光,用苇子搭的房子,前廊后厦,用苇子做的家什用俱,房子有通道、花墙,出门有菜园子,小广场上打蓝球、扭秧歌,还可以乘小船走走看看,活跃舒展。增加了报社,出版了黎明报;战地文艺演出队。不但为地区恢复创造了条件,也为晋、察、冀军区情报处提供了一个安全隐蔽住所。情报处张存实带领城工人员和联络电台,进住了大苇塘,担负着平、津、保同各指挥机关的联络,为我城工部工作奠定了基础,在大苇塘里完成了许多具有重大转折的重要任务。

一、地道工事

一九四三年八月上旬,为落实东淀大苇塘扩大会议精神,十地委决定利用青沙帐有利时机开展夏季攻势,以恢复和开辟地区为中心任务。并在夏季攻势开始以后适时撤出苇塘,转移到基础较好的米家务一带,深入到敌后,更便于领导全分区的工作,对转移后的工作也进行了祥细的安排。

八月初我接到新的任务,地委党校派钟德,分区抽调作战参谋任子木,先期开展抢挖地道工程,以确保撤出苇塘后分区首长和地委机关的安全。在武装部队的护送下钟德和任子木顺利到达米家务。到达米家务之后,通过米南庄支部书记魏树华,找到分区武委会主任朱泽民和分区公安科长张慈航,转达了分区首长的决定。

朱泽民认为,时间紧迫,任务艰巨,责任重大,刻不容缓,当即决定,开会研究,制订计划,提出方案,抓紧实施。经过我们四个人研究:1、建立工程指挥部,朱泽民为总指挥,吸收各村党支部书记参加,包括:米南庄、米北庄、米西庄、米宁庄、米东大村,米西大村。2、钟德、任子木,负责工程规划设计,技术指导,确保地道工事为地下长城,能藏、能打、能突围,防毒、防水、防火。3、先试点后推广,钟德、张慈航以米南庄为试点先开展起来,朱泽民、任子木以米北庄为试点跟进,相互借鉴,发现问题即时研究。4、发动群众参加,集体出智慧,宣传口号是:“我为抗战作贡献,挖地道时多流汗,打起仗来少流血。”

经过充分研究,确定以米南庄为试点,这个村有利条件较多,首先是党的组织领导力量坚强,支部书记魏树华,支委徐步云、王立田,农会主任刘永泉,武委会主任关炳辉,妇女主任夏玉花,儿童团长王子然,都有一定的领导能力。二是群众基础好,是我分区地委、县、区干部隐蔽斗争的堡垒村,刘秉彦、张慈航、朱干住东园子王井龙(小五家)家,群众为掩护我县、区干部挖了许多藏身地洞,那时叫蛤蟆蹲或望天猴,真心实意保护我们。三是全村二百多户,一千多口人,居住比较集中,东西两条大街,便利地道开挖和工程设计,离敌人据点较远。四是地址高,土质好,离米东大村较近,可以相互挖通,村北有一个条子坑,可以设计利用。

按我们四个人研究的方案,朱泽民划了个草图,分为六步进行,交给我和任子木负责具体设计,一天完成。按我以前挖秘堡的经验教训,结合我对米南庄的具体情况了解,连夜进行了初步设计,研究通过后,边挖边改进。

第一个阶段:利用秋收前二十天,挖好能住二十个人的秘堡九个,使十地委首长入住后,能藏、能防、能打、能突围、能住下、能指挥的坚实秘堡。

第二个阶段:九月底前,利用三十天,顺大街挖三条东西主干,便于作战运兵。主干要求深挖四米以下,地道内高二米尖顶,寛一米二,隔二十米一个弯,中间加四个单身掩体,顶上复土二米,以保证地面车辆正常通行。适时召开一溜米领导小组会议,发动几米全面展开。

第三个阶段:十月底前完成,六条南、北支干,挖深、高与主干相同,寛一米。支干内设置:翻眼、暗门、陷井等多种防役工事、瞭望孔、通气孔、射击孔;地道与水井相连;有明井暗井;支干设厕所若干,男、女分开;支干依需要设计可以通户。结合收秋种麦,妥善组织,互相促进,不受影响,适时推广试点村经验。

第四个阶段:在封冻以前,完成三条突出村的地道。一条通村外,全长一千五百米,突出口分三道岔,可相互支援保护洞口。一条通米北村,过东大村;一条通米西庄,各五百米。

第五个阶段:地道内部工程,设计可以多样,同大型秘堡相连,时间计划安排在十一月份。

第六个阶段:在地委机关入住后,按预留设计,依据需要安排地上、房面等完备工程,真正做到地下、地上、房上三通,使地道成为天、地、阴,能防、能打、能守、能攻的实用地道。

在大苇塘党校期间,通过我和许更生同志的接触,对旷政委有了更深刻的了解,旷政委深谙兵法,对奇门遁甲很有研究,旷政委提出的建设好天、地、阴三通地道,和在大苇塘的空心战迷魂阵法,就是奇门遁上说的,九天之上好扬兵,九地之下可藏形的实际运用,也就是利用好各种客观条件,使不利因素有利于我。按照我和任子木对旷政委提出的建设天、地、阴三通地道的理解,和朱泽民同志划的草图,经过一整夜的设计拿出了方案。

朱泽民、张慈航我们又进行了更具体的研究,最后提出:1、边挖边改进,2、改造挖地道工具,加快进度,3、试点先行,4、第二阶段开始后,米南庄带动米西庄和米东大村,米北庄带动米西大村和米宁庄,几个村同时展开,5、由钟德、任子木负责几米的地道设计,划出草图,按各村实际,制定规划。在敌人扫荡前建设成地道连环。五个村可能遇到三条泄水河道的困难,解决办法待具体勘查商定,6、安全保护,防止渗水、防事故、防止敌特破坏。对此都进行了更祥细的安排。

针对一溜米几个村相联,人口多,人员复杂的状况,五个村建立了联防小组,由各村情报公安人员负责,对嫌疑分子、隐蔽的敌特、汉奸逐个排查,监视或管制;有的进行教育,给以立功赎罪的机会,使其悔过自新;效忠敌人,不思悔改的杀一警百,坚决镇压。

二、南庄堡垒

一九三六年雄县地区就建立了党的组织,支部有党员三十一人,包括米家务、马务头、板家窝、甄家码头、沙口、刘庄、几个村的党员,直属工委领导。三七年十月保东省委派张君为书记。朱泽民(原名朱德生)、张慈航(原名马平夫)就是那一时期最早的党员。米南庄一九三九年五月建立了农村党支部,那时我十分区叫五分区,在米南庄建立了被服厂。

五月二十九日,农历四月十一日,驻霸县、新镇的日寇纠集二百余人,偷袭我五分区设立在米南庄的被服厂,郭金堂、及年仅十三岁的卢振芳等十一名当地群众被残酷杀害,本村群众对日寇怀有刻骨仇恨,是我坚实的堡垒村,是我县、区干部乃至分区领导的隐蔽根据地。旷政委来到十分区以后,就住在了党支部书魏树华家,并对十分区进行了祥细的考查、了解和掌握。

我和张慈航一来到米南庄,首先受到党支部书记魏树华的热情接待,魏树华刚参加了大苇塘党校轮训,知道地委将派人到米家务一带组织指挥开展地道工程建设,思想早有准备。一看派来是我更是喜不自胜,魏树华和杜庄村的党支部书记高昆几乎同期入党,前后参加抗日斗争,高昆是我本家孙子辈,魏树华对我早有耳闻;在党校共同生活战斗了一个多月,情谊、信任不用细说。魏树华提出先从主要干部家开始,以便带动群众,张慈航和我都认为是个好办法。

当天晚上,魏树华立即派人通知所有干部开会,魏树华把张慈航科长和我向大家做了介绍,然后也把参加会议村干部也一一做了介绍,参加会议的有:支部委员,徐步云、王力田,农会主任刘永全,武委会主任关炳辉,妇救会主任夏玉花,儿童团长王子然。

魏树华代表全体干部和村民,对十地委来米南庄试点表示欢迎,是对米南庄的信任,责任重大,任务光荣;对张慈航和我表示欢迎和感谢。由我介绍了地道工程的总体设计方案,意义不用多讲,无需动员,大家一致同意。会议决定:魏树华为地道工程主任,副主任徐步云、王力田,委员刘永全、关炳辉、夏玉花、王子然;张慈航、钟德为参谋,大家共同负责,坚决完成任务。

眼下面临收秋种麦,决定一套人马两项任务。挖地道工程由魏树华、徐步云、关炳辉、夏玉花负责,组织男女青壮年参加;收秋种麦由王力田、刘永全、王子然,另配备一名妇女副主任,组织中年男女投入到抢收抢种的任务。

由于大家情绪高涨,晚饭后继续开会,当晚决定,先从干部和骨干家开始。当晚研究选拔出四个骨干领导大队组织。

一大队:徐步云,队副芦连池、小队长:安立训、冯瑞亭。

二大队:关炳辉,队副周甲山、小队长:李春荣、马书亭。

三大队:刘善济,队副安乐勋,小队长:李保行、李奉书。

四大队:刘宝珍,队副冯克勤,小队长:王景龙、李廷玉。

此外还有徐步奎、刘永全几个骨干。

当晚对每一个阶段都进行了祥细的安排。

第一个阶段,每个队三十人,八月底前完成可容纳二十人的大型隔壁秘堡九个,分别给分区首长旷政委、刘秉彦司令员、副书记杨英、徐英等准备;可以将原有的蛤蟆蹲进行加宽改造,计划利用二十天,支书魏树华带头,确定在魏树华、李春荣、安乐勋、周甲山、刘善济、李大肥、冯瑞廷、芦小锁、王大秃子,分布在村中两侧,离水井较近,便于观察隐蔽的处所。

第二个阶段,九月底前完成顺东西大街的三条主干道,每条四百五十米,三条一千三百五十米;挖深四米,地道内高二米尖顶,寛一米二,顶层上复土二米;每隔二十米一个拐弯,中间四个单身掩体。每个队在增加三十人,六十人分成四个班,每班十五个人,日进度五米,一个大队日进度二十米,四个大队日进度八十米,二十天完成一千六百米,九月二十日完成三条主干地道。白天挖出土眼,把出土打成土池子,用水洇好第二天脱成土坯。

第三个阶段,九月下旬到十月下旬,完成南北,六条支干,高二米,寛一米,每条一百二十米,共计七百二十米;隔五十米留一个厕所,设翻板、暗门、休息室、病号屋,设木板床位。抓着秋季风干快,把出土脱成大坯后,在主要街道路口垒成寛一米,高一米六、七的土墙掩身工事,大车可以搓扠拐弯通过。我打敌时可以平射;敌打我时,即不易发现我,我又能变换位置观察敌人;紧要处布有地雷,地道与地雷战结合,突出口设翻板、暗门、保护洞口。

第四个阶段:十月底到十一月中旬,挖三条外连主干地道,其中二条,各挖四百五十米,一条通东大村,一条通米西庄;一条通向村东南李家坟,全长一千五百米,出口处分三道岔,设三个突出暗口,遇有紧急情况可以进出,三个暗口可以互相保护。

第五个阶段:十一月中旬转入地道内部工程,射击孔、瞭望孔、通气孔、突出口、翻板、暗门、陷井;防水、防火、防毒;挖好确保首长安全的专用隔壁地道,与水井相连,确保首长长期坚守,日常生活保障,地堡内可以做饭,烟道直通房屋的烟筒,十分隐蔽。把挖出的土脱成大坯后,垒成围墙,墙上设有枪眼,交叉火力,保护地上、房上三通。对第四个阶段,挖出的通向李家坟突出口的土,平整后补种上小麦。

第六个阶段:根据需要,完备细化工程,各户根据自家的情况安排,一般的可以挖隔壁双层伪装。研究步署完成,下一步是开始行动。

由魏树华主持召开了全村干部、群众动员大会。会上忆本村群众残遭日寇杀害之痛,抢掠受害之苦,王子然负责宣传鼓动。青壮年男女纷纷主动报名,最后挑选二百四十名,分配到四个大队;指挥、安全保证、后勤支援三十人,共计二百七十人的抢挖地道参战人员。提出的口是:抢挖地道多流汗,敌人来了跟他干。

第一个阶段进展的非常顺利,仅用了不到十天,比原计划提前了十天,九个大型秘堡顺利完成。魏树华、冯克勤带二个小组在自家挖的是扩大原来的秘堡,挖出土后,四面垒砖,灌浆,用柁檩架好,回土砸实;王景龙家是把三个蛤蟆蹲联起来,其中一个大的;徐步云、徐步奎带二个小组挖的是村西头三个,有的是把几个蛤蟆蹲扩大在联起来、有的是中间留一个大土柱子,四面挖二米多寛,能住二十多人,群众想了很多办法。我和张慈航指挥着给首长挖的秘堡,有通气孔、瞭望孔、射击孔、突出口,内设木板床,从下往上有直通灶筒的烟道,下边能做饭,有办公室,休息室,警卫室,厕所,靠近村北大坑,有四个直通大坑坡的暗眼,空气流通,隐蔽性好。为了摸索经验,朱泽民腿有残疾,张慈航左手三个手指执残,也亲自动手,体验实践。之后米北庄也迅速开展起来。

按照任子木对米北庄的了解,我和任子木提出了米北庄的设计方案,经朱泽民审定后,米北庄随后也开展起来。根据朱泽民的亲自体验,和遇到的问题,我们又进行了研究,夜间十二点休息时增加一顿饭,每人每天补助一斤米;请铁匠改造两用短把铣镐;少装快运,架轳轳剩力;内部工程派最可靠人员,相互保密;防事故发生,以及医疗保证等。米北庄由支部书记孙振海专门负责带领几个人,进行秘堡的后续工程。

第二个阶段,提前十天开始,米南庄集中四个大队开挖主干道,第一条从北街开始,靠路南地下,东西长四百五十米,每个队每天日进度二十米,四个队每天八十米的进度,到九月用了二十四天,主干道连同掩体基本完成。开挖过程中遇到的各段土层地质大不相同,进度有快有慢,对土质松软的进行了加固处理。米北庄稍晚一些,走一步带一步,这时我和任子木也完成了几米的战斗地道规划。

一、军民合作

在试点基本成熟的情况下,即将面临敌人秋后大规模的扫荡,地委指示:要加快进度,加紧进行,即时组织五米参观学习,布置任务,并派出四十三区队进住五米,进行保护,加派抽调县、区干部,加强对周边村庄的领导。旷政委提出叫部队参观,投入动手,军民携手共建,动员各村支援麦秸脱坯。给五米各村各配备三十支步枪,二千余发子弹,民兵基干队每人四颗手榴弹,每村五十个地雷,武装民兵一百八十八人。

第三个阶段开始后,九月中旬首先组织了米东、米西、米宁、相庄、杨庄几个村支部书记,部分县区干部参观学习,然后,交派任务,发动群众,全面展开。首先把五米打通,以应对敌人的秋季扫荡,三区区委书记张如负责米西庄、区长马迅负责米东大村。四十三区队抽出五十人负责支干射击孔、瞭望孔、通气孔、突出口、翻板、暗门、陷井等设置安排,极大的促进了工程进度。挖地道的骨干和群众听到敌人又要进行扫荡,争分夺秒,一口气挖完六条支干,每条一百二十米,共计七百二十米,地道工程初具规模,以见成效。米北庄试点进度也很快,带动了米西大村;米东大村、米西庄也轰轰烈烈开展起来,几个村相互促进。

在第三个阶段进行中,刘秉彦司令员得知日寇一个小队,伪军一个连到米家务一带抢粮,在杨相庄进行了一次阻击,以配合米家务地道工程开展。第三阶段基本完成后,住霸县、雄县、新城、固安、昝岗的日伪军开始分片扫荡。分区把四十三区队调走,在外线牵制敌人。留下县大队、三、四区小队,集中到米家务,由朱泽民统一指挥,这时有敌人一个大队,准备到米家务扫荡,朱泽民听到后,派出一个机动小队,沿途拦截,打了就跑,牵制着敌人紧追不舍,在米黄庄打了个伏击,之后转移到孙脉庄与敌人周旋。在孙脉庄与王风岗匪部一个大队展开交战,我四十三区队完成牵制敌人后,调头赶来支援县大队,使王匪受到两面夹击,遭受重创,被迫返回新城,有效的配合完成保护米家务工程不受影响。雄县、昝岗的日伪军在返回途中,也受到了我一溜米民兵的伏击造成一些伤亡,仓惶逃回住地。一溜米的群中说:“这回行了,敌人就是来一、二个团我们也不怕,手中有枪,又有地道来了就和它们干”。

九月十九日,旷政委从东淀大苇塘,转移到米家务。朱泽民亲自进行了汇报后,旷政委下地道一看,深有感触的说:“群众是真正的英雄,这是平原地区的一个创造,是从理论到实践认识上的一个飞跃,是深入贯彻冀中区党委会议精神重要步骤。这样能战斗的地道,能发挥自卫战、村落战、伏击战、游击战各种战术优势,以守待攻,以逸待劳,又能持久的坚持武装斗争。”

十地委、司令部随即在米南庄召开了有各县党、政、军、群干部参加的现场会。会上朱泽民介绍了发动群众挖地道的经验,并下地道实际参观,这时第三阶段基本完成,有组织进行了军民配合打地道战的实兵演习,大家一致认为很好。会上旷政委提出:“把建设好天、地、阴三通地道和堡垒村作为恢复地区的重要条件。”要求各县、区结合自己的实际情况,抓住季节,掀起建设地道高潮,同时强调发展民兵组织,壮大民兵队伍,开展以民兵为主体的村落游击战、自卫战。

米南庄从十月十日进入第四个阶段,到十一月中旬,集中力量挖通向米西庄和米东大村的两条连接主干道,及一条通向村外东南的突围地道,设三个隐蔽突出口,即能突围,又能向村内运兵,能进能退。三个突出口暂不挖开,备有工具,必要时急用,对损毁的小麦进行补种,不留痕迹。通向村外的地道全长一千二百米,每隔五米设一个单身掩体,由四个大队完成,进展顺利。

最后,集中力量挖两条和东大村、米西庄的连接的主干。一、二大队挖通向米西村的主干四百五十米;三、四大队挖通向米东大村的主干四百五十米。一、二大队进展顺利,共挖五百二十米,提前十天完成。三、四大队遇到的困难较多,首先绕开村北条子坑,要多挖近百米,又遇到一个大庙圪垯,数十米都是砖头瓦片。我和魏树华分工,昼夜在地道内帮助动手,连续十五天都在地道内坚守。

我三十五区队,刚到达米南庄住下,整个连队都来下手帮忙。这时敌人又到米南庄袭扰,旷政委亲自指挥同敌人展开村落战,敌人到处挨打,摸不着头脑,被迫逃离。和东大村连通后,两个村的群众欢呼跳跃,这样三、四大队也提前三天胜利完工。魏树华一出洞口就病倒了,我困的抬不起头来,在洞里倒头便睡,足足睡了一整天。醒来全身酸软,慢慢爬出秘堡,适应了好长时间才满满睁开双眼。

(部分续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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