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月30日早晨,我刚走进医院的院子,一抬头猛然发现院子里的两棵杏树,枝头上满是含苞待放的花蕾。这两棵杏树是我18年前种下的,现在已经有一房多高。
这两棵杏树的树干从低处开始分杈、再分杈、再分杈,繁茂的枝条恣意朝向天空伸展,粗犷中带着优雅,背阳面的枝干如水墨画般深浓厚实。此刻,枝条上的花蕾,像一颗颗可爱的小星星从花枝中露出了笑脸。
盛开的杏花,洋溢着清新、喜悦和生命力,让我感觉到春天的气息正扑面而来。记得梵高晚期一幅名画《盛开的杏花》,画面以清澈的天空为背景,以强劲粗犷的笔触勾勒出枝条和花朵。画中的杏树花朵初开,零零散散缀于枝头,透着初春的勃勃生机。梵高以此画祝贺侄子诞生,象征着新生命的诞生与希望。
当年,我种下杏树的目的,源于那个“杏林”的传说。据《神仙传》记载:“君异居山间,为人治病,不取钱物,使人重病愈者,使栽杏五株,轻者一株,如此数年,计得十万余株,郁然成林…… ”根据董奉的传说,人们用“杏林”称颂医生。医家每每以“杏林中人”自居。后世遂以“杏林春暖”、“誉满杏林”等来称颂医家的高尚品质和精良医术。所以在我的潜意识里,如果选择一种花朵象征我们的白衣天使,那一定非杏花莫属了。
再过三两天,这树上的花蕾就会绽放,密密匝匝的就像天边粉白色的一大片云彩。疫情期间,“大白”成了我们医护人员的代名词。记得有人说过这样一段话:“哪有什么”天使“,只不过是一群穿白大褂的孩子。没有天生的英雄,只有挺身而出的普通人。”是呀,他们确实都是普通人,但是在这个疫情笼罩的春天,他们却把自己绽放成天空下怒放的杏花,让我们看到了胜利的光芒。
说实话,对于这群80、90、00后来说,我总认为她们是温室里的花朵,是吃不了苦的。但是自从疫情发生后,我发现自己的认识是错误的。
3月9日,我们医院接到上级通知,80多名医护人员立即赶往疫情最严重的霸州东部乡镇,进行核酸检测,带队的是57岁的郭主任。利用休息的间隙,郭主任总是向我及时汇报队伍里发生的一些情况。
郭主任告诉我,队伍里有一位娇小的护士,她在防护服上画了一个“喜羊羊”。于是,大家都喜欢叫她“小羊子”。她也很喜欢大家这样叫她,在村里进行核酸检测的时候,不小心脚部扭伤,“小羊子”每天一瘸一拐的走路,晚上回到休息的教室,同事会用酒精给她按摩,可是由于连日来得不到休息,脚部已经红肿。有时同事按摩时稍微用力,她就会疼得眼里噙满泪花。
大家劝她休息一两天,由于人手少,工作量巨大,她一天都没休息,一直忍痛坚持着,每天正常上下班。
在支援队伍里,有一位30多岁的女医生,人长得漂亮还是位才女,她的防护服上写的就是她自己创作的诗词:“投身医院即为家,愿送人间幸福花。 大疫当前又何惧,白衣胜雪是生涯。”
3月20日中午吃饭的时候,她在微信上接到母亲不幸去世的噩耗,哥哥告诉她,由于疫情管控,母亲今天下午就必须安葬。老人在弥留之际,一直呼喊着自己女儿的名字。强忍着眼泪她跑到了无人处,抱着一棵白杨树,任眼泪不停地往下淌。然后向着家的方向磕了几个头,站起身擦干泪水,与同事一起又投入到工作中去了。
当然队伍里感人的事情非常多,它们就像发芽的小草早已葱茏了我的内心。
这群80、90、00后的孩子,睡觉的地方是镇外简易的宾馆和浴池。每天早晨三四点钟就起床,从领取物资、现场采样再到挨家入户为行动不便的老人做核酸检测,各个角落都有他们忙碌的身影,经常工作到凌晨,中午也很少休息。疫情就是战场,在这里,我们年轻的医护人员得到了锤炼。
柳树吐绿,杏花绽放,妩媚的春光越来越美好!可她们没有时间欣赏春色,终日奋战在抗疫一线。说实话,从这支队伍身上,我明白了,就像严寒阻挡不了杏花的开放,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疫情,是阻挡不住我们走向美好春天的步伐的。毕竟,无论在怎样的逆境中,我们都有凝聚在一起的万众一心,都有着想着他人的关爱之心,都有着勇于奉献的承担之心,也许,疫情魔鬼逞强一时,但终将会被我们击败的。
因为全社会的众志成城,我们坚信,胜利指日可待!杏花烟雨,桃之夭夭,美好的生活,正在不远处对我们翘首以盼。